Investigation

澳大利亚家暴受害者 经常在无律师陪同下出庭

全澳有数千名女性,在摆脱家庭暴力後,还得面临另一项挑战:在争取孩子监护权和财产分配的调解或诉讼之中,如何负担起高额的法律代理费。审核法律援助资格的结果,会对女性和孩童的身心产生长远影响。

A statue of the Greek God of Justice in Brisbane.

The Law Council is calling for more federal money to help people get legal aid. (AAP) Source: AAP

在澳大利亚,法律援助包含哪些项目?哪些单位提供服务?

“法律援助”是个总称,包含了一系列服务:提供法律相关信息、建议、协助和法律代表等。而法律援助金通常指用於在调解或出庭时法律代表的费用。

一般来说,要获得免费的法律代表服务有两种渠道:(一)法律援助单位内部的律师;(二)在社区法律中心工作的且受资助的私人执业者或律师。但无论是上述哪种方式,政府提供的法律援助金都相当有限,申请者必须符合每个服务单位开出的条件,才有机会获得补助。
在澳大利亚,法律援助系统由以下公共和私人法律服务单位协力运作:

  • 法律援助委员会(各州和领地的法定单位)
  • 社区法律中心(独立、非营利、非政府单位)
  • 原住民法律服务,旗下部门称为ATSILS原住民与托雷斯岛民法律服务(独立、非营利、非政府单位)
  • 私人法律专业团队(由公益或者法律援助项目资助的律师组成)
审核法律援助资格的结果,可能对家庭或个人产生相当长期的影响,包括:丧失亲人、住宅、收入、资产和私有财产,同时,也会对涉及的女性和孩童身心健康造成负面效应。

根据,律师费用平均一小时为500元,对绝大部分的人来说都难以负担,更何况在性别薪资不平下已呈现弱势的女性,加上身为母亲後财务收入被影响的女性。

目前有一些家庭暴力服务单位,专门提倡社会重视家庭暴力、虐待和相关的法律权利。不过,这些为家暴受害者而设的服务单位,几乎都没有能力可以直接替他们的服务对象(大部分为女性)指派律师。

而因为相关数据四散且不一致,当前很难厘清每家服务单位各分配到了多少政府预算。
Kinds of legal aid levels Australia
Kinds of legal aid levels Australia Source: SBS

如何向法律援助服务单位求助?

在各州和领地,法律援助中心透过法律援助金,拓展其法律服务范围。各地的司法针对家庭法援助金发放对象,都有不同的政策和方针,不过,大致来说,它们都会通过“经济资格审查(Means Test)”和“案情审查(Merit Test)”,来评断申请者是否符合补助资格。

经济资格审查是评估申请者的收入和资产;案情审查则是研究此案是否有合理的成功机会。案情审查的目的为,服务那些最值得帮助的申请者,因此,案情审查也希望能确保有限的州经费,流入最需要援助的申请者手中。

维州女性法律服务部门代理首席执行官Helen Matthews表示,即便法律援助的存在意味着要解决家庭纠纷或争吵财产,维州的法律援助服务并不会优先提供给有家暴经验的女性。

她补充,在维州,要因为解决家庭事务而获得法律援助金,是相当困难的事情:其一,审查资格相当严峻;其二,有能力处理法律援助事项的私人律师人数不够。
全澳有数千名移民女性因为家暴被迫离开住家和孩子,而玛丽亚就是其中之一。

为了申请新州法律援助提供的法律代表,玛丽亚必须先填写一份申请表才能拿到法律援助金。
网上的申请表整整有16页之多,看得我都快受不了。
玛丽亚在填写表单时,被那些法律专门用语弄得很苦恼又困惑,但她必须正确地搞定这件事,因为她知道她的伴侣会用尽一切钱能解决的手段,将孩子从她身边夺走。

很可惜地,玛丽亚申请法律代表的援助遭到拒绝,因为她名下仍拥有一间正在抵押中的房子,未能通过经济资格审查。

申请法律援助金失败的她,获得了一份公益律师的名单,她联系了名单上的许多律师,但是数天之後,没有人愿意提供她免费的法律代表服务。最终,玛丽亚放弃了。

全澳社区法律中心和原住民语托雷斯岛民法律服务单位,经费不足

除了申请法律援助金,个人还能透过全国170间社区法律中心,获得免费的法律支持或代表服务。但是这些单位的经费远远不够,因此有三分之一到社区法律中心寻求协助的民众,未能获得法律建议,更不用说更难取得的法律代表服务。

社区法律中心首席执行官Nassim Arrage告诉SBS,因为政府的预算决策方向,在COVID-19疫情大流行之前,每年就有17万寻求法律协助服务的民众被拒於门外,当中包含了那些想找寻支持以逃离施暴者的女性。

,总支出的百分之88用於分离清算协助、百分之7.5用於法律代表服务。
Service expenditure in assistance and representation (CLCs) 2018-19
Service expenditure in assistance and representation (CLCs) 2018-19 Source: Law Foundation. Community Legal Centres, National Picture, 2018-2019
在全澳170间社区法律中心里,针对家庭暴力事件,百分之70的单位只能提供一般的广泛建议,而百分之45的单位能提供专门的法律建议。

在2019-20财年之中,这些单位提供了70万6千次的免费法律服务;而超过半数的服务对象为女性。

这些服务最後不会转化为法律代表,而只是针对女性的权利,给予一般性的建议。只有极少部分、符合审查条件的服务对象,能获得免费的法律代表服务。
百分之30到社区法律中心寻求协助的民众,未能获得法律建议,更不用说更难取得的法律代表服务。
Nassim Arrage表示,根据这170间法律中心的数据显示,中心媒合一名事务律师的等待时间,可能从一周到六周不等。而这仅仅是律师的谘询时间,还不包含律师给予建议或者作为代表的项目。

虽然要获取这些法律服务不需要通过资格审查(法律援助已经到位),但毕竟经费有限,澳大利亚各地社区法律中心的职员,得透过“弱势指标”以决定谁是优先服务的对象。

弱势指标包含了:英语水平、年纪、健康状况等。所以当求助者看起来“能够自助”,社区法律中心可能仅会提供他们法律相关信息,以及指引他们找到在司法过程中所需的相关资源。

只有那些极度弱势的服务对象,才有较高的可能获得法律建议和法律代表服务。

位於维州的北部社区法律中心首席执行官Jenny Smith表示,他们通常会将百分之30的服务对象转介至其他服务。同时,因为经费不足,他们的能力范围仅能帮助那些优先的服务对象。

玛丽亚在过去几年奔走於悉尼各地的社区法律中心,而且花了无数小时拨打新州政府的免费法律专线LawAccess。但是,她每次一拨通,都只会获得一些一般的法律信息,而不会得知如何根据她的自身情况运用法律。

对民众而言,法律系统可能很难懂又很难驾驭,而那些因为家庭纠纷而情绪受到影向的人们,则是雪上加霜。

为了解决这个问题,联邦政府在2015年至2018年间,实施,帮助女性群体。三分之二的女性表示,如果没有这项计画的协助,她们不可能独自走完整个法律流程,她们很可能中途放弃、回到伴侣身边,甚至有些人会考虑自杀。

联邦政府与各州和领地之间的全国法律协助夥伴协议,已经拨款五千一百万经费,作为自2020年起、运作五年家庭的暴力专门单位计画之用。

另一方面,原住民族群在获取法律服务时,面临他们独有的挑战,这些挑战尚未录进这份报告之中,进而需要更多的调研分析。不过,值得注意的是,在2019-20财年的年度预交预算中,新州的律师协会即指出,原住民社区成员们寻求法律的需求被忽视,是长期存在的议题。

在2017年的简要调研报告中,西澳洲律师协会陈述:“在我们的司法体系之中,总会过度地代表原住民族群,其实主因是寻求司法的途径有限。”

这份调研也指出,因为长期以来对司法体系的不信任和畏惧,以及其他的原因,原住民女性尤其不被鼓励向法律寻求协助。
在SBS的《看看你让我做了什么》系列纪录片中,了解更多澳大利亚的家暴问题。该剧配有中文字幕,可在上免费观看。

如果你是孩童、或你所知道的人正处於相当危急状况中,请拨打:000。

如果你本人或某个你所认识的人需要相关协助,请联系以下组织:
1800 RESPECT
电话号码:1800 737 732
网站:

Kids HelplineTelephone(儿童救助专线)
电话号码:1800 55 1800
网站:

Men’s Referral Service(男性转介谘询服务)
电话号码:1300 766 491
网站:

Lifeline(生命热线)
电话号码:13 11 14
网站:

澳大利亚人必须与他人保持至少1.5米的社交距离,请查看您所在州或领地的最新社交限制措施。

如果您出现感冒或流感症状,请留在家中并致电家庭医生或全国冠状病毒健康信息热线1800 020 080安排测试。

SBS致力于用63种语言报道最新的COVID-19新闻和信息,详情请前往:sbs.com.au/coronavirus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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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ublished 30 May 2021 1:57pm
Updated 12 August 2022 3:05pm
By Florencia Melgar, Josipa Kosanovic
Presented by Jennis Hsu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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