澳洲尋求庇護港青 參與「六四」活動冀延續香港社運

Sam在香港參與社運行動,其中一次大部份同伴被警方拘捕,他三年前流亡來澳洲尋求庇護。他說今年將會參與「六四」紀念活動,也是抵達澳洲三年來的第一次。

Sam三年前從香港流亡來澳洲尋求庇護。

Sam三年前從香港流亡來澳洲尋求庇護。 Source: Supplied

今年26歲的Sam,3年前從香港持旅遊簽證入境澳洲,尋求庇護,半年內就獲批過橋簽證,目前從事廣告製作工作。

他接受訪問時表示,今年將會參加「六四」紀念活動,他希望在集會上,可以認識多一些人,而不像以前集會淪為緬懷過去,集體回憶的活動。
「六四年年都搞燭光晚會,年年都唱歌…點解30幾年來都係揸住枝蠟燭就算呢?」
Sam認為,可能很多人對社運以及其資訊,感到疲倦,將投放社運淪為參與集會。

他表示,今年會較為積極,去參與一個有來自中國大陸年青人有份籌備的燭光晚會,希望利用晚會這個社交活動去認識其他人,了解來自不同地區的人。

Sam認為香港鄰近地區,例如廣州或者台灣,如果有變化,香港的前景也因而受影響。

Sam回憶說,過去在香港只參加過一次「六四」紀念活動。
Tens of thousands of people attend an annual candlelight vigil at Hong Kong's Victoria Park, Monday, June 4, 2018.
Source: AAP/AP/Kin Cheung
「在2018年,當時參與晚會的人,並沒有像2019年熱衷討論抗爭,只專注悼念,彷彿『魚蛋革命』沒有發生過。」

「魚蛋革命」又稱為「旺角騷亂」、「旺角暴亂」、「丙申旺角事變」,是指2016年2月8日年初一晚至2月9日年初二早上,爆發的警民衝突。據報當時食物環境衛生署人員與香港警方驅趕旺角無牌熟食小販,人群堵塞馬路並與警方推撞,造成警員、記者和示威者等多人受傷,數十名示威者被捕。

Sam表示,事件被視為繼2014年「雨傘革命」後到「反送中」前,最具影響力的一次街頭社會運動。

計劃參與「六四」活動冀擴展人脈

他又說,在香港沒有積極參與「六四」紀念,覺得活動不是為現在的香港。
「而是上世紀社運分子對大中華社運的懷念。」
Sam表示,他不是反對辦「六四」紀念活動,而是認為作為參與者可以做得更多。

他在今個星期六會參加當地的燭光紀念活動,除了覺得「無論如何都要有一班後生去參與較為年長的活動」外,也認為可以利用燭光活動去認識其他有心有力、對社運有興趣的人。

Sam說,社運活動,年齡並非重點,「人脈及財力」才是重點。

「好似我以前在香港,要搞些比較危險的,需要很多準備功夫,也要有一些有管理經驗人士打點一切,消除行動的風險,涉及的不乏小企業老闆、商會老細。」

香港社運行動事敗流亡

Sam在2020年初,澳洲封關前以遊客身份入境,到埗一星期就申請保護簽證。

「來(澳洲)辦好銀行戶口、電話卡,就即刻找律師,申請保護簽證。」

Sam接受訪問時形容是「被逼來澳洲」,但在「澳洲生活是開心,因為仍然思考有什麼可以做,與其他朋友研究政治論述及概念」。

他說離開香港,原因是看到參與社運的同伴,有很多被捕、監禁甚至不在人世。

「其實,我當時是一直在前面擋子彈的崗位…最初是(自己)單人,之後逐漸有一班人。」

Sam透露,促使他買機票離開,是因為一次「比較前、危險」行動,遭警方搗破,他當時是做支援工作,不在現場,但他大部份的同伴就被拘捕。

他說,「當時(離開香港)走得相當急」,從決定買機票到離開香港,只是一星期。

「期間沒有返屋企…知道有危險因為事敗,要住安全屋,收拾行李物件…到在香港食最後一餐飯,都沒有見過屋企人。」

Sam離開香港通知父母時,也對父母感到抱歉。
對他們說:『不好意思,因為做了些高風險事情,所以現在很高風險…多謝你的照顧』。
Sam當時從事廣告工作,他表示老闆「都是一樣的人」,所以就明白,一日內完成辭職,交接工作。

「(離開香港當日)去到機場都是一個人,沒有人送機。」

Sam回憶說,當時在香港機場也擔心會被捕,因為根本不會知道警方要拘捕的人士。

家人擔心安全

Sam認為當時在香港,自己既是「和理非」(和平、理性、非暴力),也是「勇武」。他曾經是衝入立法會的抗爭者之一,也參與廣告界牽頭,希望全港響應「三罷」(罷工、罷課、罷市)為期5日的集會。
July 1, 2019, file photo, journalists photograph a protester defacing the Hong Kong emblem inside the meeting hall of the Legislative Council in Hong Kong.
Source: AAP/AP/Kin Cheung
他表示,每個人都可以同時是「和理非」以及「勇武」,兩者是一體,不應分割。

另外,Sam又形容當時社運是有非法行動,例如「裝修」(破壞)涉及中資的店鋪,是要有類似打劫店鋪的策劃與心態。但是逼於無奈。

「我們基層面對無形的制度暴力,只能用可見暴力去對抗。」

對於當時走在前線,Sam表示即使他沒有說,家人心裡知道,而家人也對社運支持,當然也擔心他的安全。

Sam是獨子,他說,「父母100%信任」,會尊重不會過問太多,也認為兒子要「為自己做的事,承擔後果」。

最掛念在香港的同伴

Sam 現在經常與在香港的家人視像通話,可以稍為慰解與家人分隔澳洲香港兩地的掛念,而他最掛念著香港正在坐監,一齊在社運行動的同伴,以至已經離開人世的戰友。

他說,目前在香港坐監的同伴超過30人,年齡15歲到40歲以上,當中有學生、也有開設公司的老闆。

「3年前在香港自己23歲,見到15歲的會考慮如何保護他們…大過我的,也是這樣想,所以有一家人的感覺。」

另外就是懷念香港的音樂、食品、以及藝術例如街頭塗鴉的次文化。

談及在澳洲的生活目標,Sam表示,會結識政治理念相近人士,思考2019年後的社運活動,另外就是工作維持生計。

「可以返工就會返工(賺錢),我過來不是為了讀書…我是被逼過來,我本身有技能。」

對於身份認同,Sam表示,如果將來獲得澳洲公民身份,會說自己是澳洲籍港裔,多過華裔。

身份認同港裔多於華裔

他解釋,對於香港人,97年是分水嶺,97年前會認同華人這身份,97年後,逐漸出現本土意識,以及醞釀深港矛盾。

「我小時讀小學已經知道自己是香港人,深港有矛盾,很明確知道他是香港人、這個是中國人,那個是台灣人。」

至於目前申請保護簽證,Sam就感到樂觀,他表示對澳洲移民局有信心。

Sam初到澳洲時也遭遇過歧視。

「遇過白人清潔工人,初期見到你是亞裔人,又戴口罩,可能會對你吐口水,這已經是3年前的事。」

但他認為是屬於小事,歧視事件也是只是少數,並非主流,在生活上主要接觸的人,都沒有歧視。

永居簽證一旦獲批,Sam表示會在符合資格時入籍成為公民,因為他目前已經沒有有效護照。

「到時會行使公民權利及義務,投票,工作交稅等。」

至於澳洲人的身份,Sam認為是要參與很多澳洲本土活動,關心澳洲本地事務,例如解決街頭露宿窮人,才能夠更加彰顯這個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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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ublished 3 June 2022 10:37am
By Wyee Yeu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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